【锤基/EC】完美先生（十二）
Erik不明白，为什么Thor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谈恋爱那么一帆风顺，而自己的恋情之路却异常艰难坎坷，仿佛全世界都在扯他后腿。他和Charles都是见过场面的，论情商可以算是Thor和Loki的精神导师，怎么就让这两个毫无经验的处男耍得团团转？
事情还得从这个他人生中最莫名其妙的早晨开始。
一大早他就打电话联系Thor，想让他向Loki解释一切。但Thor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，自顾自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，躲瘟疫似的挂了他的电话。
什么叫“我们不应该再联系了”，想结束他们的雇佣关系？
那下一句“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，你是个好人，Erik，但我和Loki很幸福，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”又是什么意思？
Erik真的不想往那方面想，但是Thor这话真的好耳熟。让他回想起母亲看狗血爱情电视剧时，他在一旁递手绢的记忆。
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，昨晚还跟他依依惜别的Charles气势十足地冲到了他家。他还没来得及说早安，就被这个小个子男人按到墙上。那双蓝眼睛里的摄人光彩把他死死钉在原地。
他情绪激动，指着鼻子要求他把前一天对Loki说的话一字不落地重复一遍。
Erik照做了。
他发誓有一瞬间Charles朝他翻了个白眼，考虑到他自小就接受严格的社交礼仪训练，这个小动作背后的涵义绝不简单。
Erik问他到底有什么问题。Charles就用那种他惯常看着Thor的眼神看着他，说：“Erik，你辞职吧，去做三流爱情电影的编剧，你在这方面有天赋。”
Erik差点就被他激怒了，随后他反应过来，自己前一晚说的话，跟Thor今天说的话，好像十分微妙地符合三流爱情电影的气质。将两者联系起来，他的头皮猛的一炸。
他拉着Charles的手，像个被父母抓包看爱情动作片的青少年一样慌乱，“我……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Charles笑得不怎么好看，“你能体会到Thor打电话支支吾吾地告诉我，你其实暗恋他，和我在一起也是不安好心，劝我赶紧离开你的时候，我是什么感觉吗？”
Erik在这一刻确定，Thor Odinson他妈的绝对是他一生的死敌。
“别一副要吃人的表情。”Charles在一边提醒他，“想想你自己在Loki面前说的都是什么，Loki没动手，只是泼你一脸水已经可以说是个奇迹了。”
Erik有一颗强大的心脏，但他觉得自己此刻快要晕倒了，“我当时觉得那些话一点问题都没有。但现在这么一想......有点想吐。”
Charles轻拍了两下他的脸，“振作点，亲爱的。在向Loki和Thor澄清你的名誉前，你不能屈服。”
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，“时间刚好，现在我们去医院。”
Erik虚弱地微笑，“我只是一时受了点打击，宝贝，还用不着去医院。”Charles温柔地将他滑落额前的头发拂到耳后，“你想多了，Erik，我现在没心思管你的心理创伤，你得受点教训。我们是要去看Loki。”
Erik几乎是脱口而出：“Thor把他折腾到医院去了？”
Charles凉凉地看了他一眼，“你对他有什么能耐倒是很有心得。”
Erik闭了嘴，决定最近一段时间内不要让Thor的名字在自己嘴里出现。
Charles走进Loki的病房时，Loki正哼哼唧唧地让Thor给自己削个苹果。Charles觉得自己把墨镜摘得太早了。
他敲敲门，走过去把手里的果篮放下，“早上好，很高兴看到你们都还好。”
Thor只冲他微微点了下头，专注于手上的作业。Charles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笨拙地转动苹果和小刀，对待苹果的手法好像跟它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。
他低声跟Loki揶揄：“我记得你不喜欢苹果，我每次要你吃苹果还得给你削成小兔子形状的。”
Loki冲他笑得得意又欠扁，“就算Thor给我削了个苹果核，那也是最珍贵的心意。”
Thor没有辜负他的期待，最后将一颗只剩一半大小，根本看不出是个苹果的玩意像献花一样递到他手里。
“我很抱歉，Loki，我会改进的。”他皱着眉，不安地拨弄着沾满果汁的水果刀。Loki一点都不介意，“我很喜欢你削的苹果。不过亲爱的，你能为Charles去洗点别的水果吗，我看他带来的草莓和樱桃很好。”
Thor高兴地端着水果出去了，Loki立刻将那颗苹果丢进床下的垃圾桶，抽了几张纸巾盖在上面。
Charles抱着手臂可惜地叹了口气：“最珍贵的心意就这么被抛弃了。”
Loki煞有其事地解释：“我的赞赏也是心意。重要的是心与心之间的交换，苹果不是重点。”
Charles理解地点头，“所以你想要小兔子苹果吗？”Loki撇了撇嘴，“没有这个怎么算是病患。”
另一边，Thor刚出病房，就撞见了一早等在外面的Erik。逃避不是奥丁之子的本性，但有一瞬间Thor真的很想退回病房。他的心理还不足以坚强到和Erik谈论错位的感情，他会忍不住把这事发展成暴力冲突的。
Erik叫住了他，“我们需要理智地谈一谈，以两个成熟男人的方式。”
Thor把这视作Erik放弃的信号，他欣慰地想Erik毕竟不是无药可救，事情还是可以和平解决的，就跟着Erik来到了外面的绿地。然后Erik力道十足的一拳就冲他的鼻子招呼过来。
“靠，你有什么毛病，Erik！”红色的浆果洒落一地，Thor的鼻血同样惨烈。
“你告诉我，Odinson。”Erik喘得好像被揍的那个是他，“你猜如果Charles真的因为你和Laufeyson的话离开我，我该不该放过你？”
他的愤怒让Thor震惊地睁大了眼睛。此刻，没有Loki的引导，他终于真正看清了Erik心中所想，“你对Charles假戏真做了吗，在接近他的过程中爱上了他？”
Erik很想抓着他的脑袋对着旁边的树干来一下，但他不想要Charles出来后把他留给医院的保安。
所以他只能用杀气腾腾的眼神震慑对方，恶狠狠地说：“我对Charles不是什么假戏真做，从一开始我就爱上他了，接近他是为了追他。动动脑子，Thor，别信Loki跟你说的，我爱的是Charles。如果有一天我说我喜欢你，那不是为了糊弄你妈妈，就是我疯了。”
Thor皱了下眉，“我妈妈只是担心我们相处得不融洽。在我中学的时候，我每次踢完球赛，她都要请我们所有队员吃饭。”
Erik干巴巴地应和：“但每一次她邀请我去你们家吃饭，用期待的眼神逼我承认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，我都只会更加恨你。”噢，还有Odinson太太的柠檬鲈鱼和牛肉馅饼，每次他昧着良心称赞这两道菜时他都怀疑Odin有着铁打的味蕾。
Thor不满地让他住嘴，“说的好像我有多喜欢你似的。”
“所以我们达成了共识。”Erik假笑着总结，“很高兴让你明白我讨厌你，Thor。”
Thor难得牙尖嘴利地回击：“也很高兴不用再对你浪费我的愧疚心，你这冷血的禽兽。”
Erik抱着手臂冲他冷笑，“这事没这么简单，你得为你造成的误解负责，Thor。去向Loki解释清楚，一直以来我都只是严肃负责地为你工作，既没有压榨剥削你，也没有对你产生什么狗屁的情愫。我和Charles是因为爱情走到一起的，我们在一起很好。”
Thor不是会逃避责任的人，他冲Erik点头，就是再艰难也会实现自己的承诺。他抹了把鼻血，看着身上一身狼狈，“但现在，你要先为现在的情况负责。”
Erik走回自己车上，在Thor目瞪口呆时将两盒水果和一件新T恤塞进他怀里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，“优衣库随便拿的，反正你也没什么讲究的。希望你也能学习专业人士是怎么解决问题的。”
Thor看着他游刃有余的姿态，又看了眼怀里的东西，想了想问：“你会削小兔子苹果吗？”
Erik：“嗯？”
病房里，Loki百无聊赖地划拉着手机，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。“告诉你我的伤不是大事，你还是一大早就赶过来看我。Charles，我都要为你的关爱感动落泪了。”
“好吧，我的确是要跟你谈谈。”Charles将一盘苹果插好牙签递给他，“我要先跟你坦白，Erik是Thor的相亲顾问这件事我早就知道。在你第一次和Thor约会，把我拖去做参谋的时候我碰见了他。”
Loki咬着苹果示意他继续说。
“那之后我们开始约着见面，慢慢发展出感情并确定了关系。”Charles停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，“Loki，Erik那天跟你的对话他都告诉我了。他的语气是有问题，但他喜欢Thor这件事绝对是个误会。也许是因为当时他太紧张了，他很看重我们的关系，这点我也一样，所以我不希望你再对他的人格有任何误解。”
Loki沉吟不语。半晌，他把手机和苹果都放到一边，拉住他的手，“你现在看不清楚，Charles，但我不会为此责怪你，你只是当局者迷。Lehnsherr的确是个善于迷惑人心的家伙，而你，一向在外表动人的事物上意志薄弱。”
Charles居然觉得自己有一点点为了Loki的温声细语感动。讲道理，这有点诡异，因为他以为他们的友谊值得远比这多得多的事物，比如Loki对Erik的宽容和接受，但Loki手掌微凉的温度居然让他有些不忍心破坏这一刻的温馨。
“或许你觉得无法信任Erik，但你真心觉得我是个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而不自知的笨蛋吗？”咬了咬牙，Charles还是坚守自己的立场，“我不是青春期被荷尔蒙冲昏头脑的毛头小孩子。”
Loki思索了片刻，捉摸不透的表情快令Charles抓狂，“证明不充分。”他最后松开了Charles的手，“除非你能拿出更确切的证据，证明你们俩真心相爱。”
Charles站起来，气愤的样子让Loki有点怀疑他会把那把折叠椅扔到自己身上。但Charles只是涨红了脸用他最接近咆哮的声音冲他吼了一句：“难以置信，我居然要向根本不是我男朋友的人证明我有多爱他！”
他冲了出去，正当Loki重新端起苹果准备享用时，他拉着Erik重新出现在他面前。他们果然是一起来的。Loki还没来得及让Erik滚出自己的视线，就被Charles的动作惊呆了。
他身高略低的朋友伸长胳膊拉低高个男人的脖子，用自己鲜艳的嘴唇印上那男人的嘴。然后，见鬼，那是他的舌头吗，噢靠，他把那玩意伸进去了！上帝啊别这么对他，他俩是怎么发出这么不得体的声音的？Thor在哪，我要见我男朋友，快把这两个不要脸的扔出去！
Thor没有及时出现，拯救Loki双眼的是一声女性的尖叫。
是Raven，她甩上房门冲上来，将手上的蛋糕盒子扔到Erik身上，把Charles从他身边拉开。“你，这个三心二意的混蛋！你怎么敢碰我哥哥！”她挡在Charles身前，借着夸张的高跟靴子和帽子，将她哥哥遮得严严实实。
Charles的声音都变了调，“Raven，你是从哪冒出来的？”
Raven用仇恨的眼神和Erik对峙，头也不回地回答他：“Hank在这工作，我顺便来看Loki。”
Hank是Raven新交的男朋友。Charles捂着额头，他就知道这世界上没那么多巧合！
“Raven，不管Loki跟你说了什么，别相信他，Erik是我的男朋友，而且刚才是我主动的。”
Loki讽刺的附和从一边传来，“没错，我就是那个联合外人欺瞒你，在你寻求建议的时候见死不救，任你面对对象可怕的家人手足无措却袖手旁观的坏蛋。”
Charles快要崩溃了，“Loki，一开始我们是瞒着你，但我们根本就没有计划你们的约会好吗。你和Thor搞在一起的速度让我们始料未及，还需要什么计划！而且你现在不是和Thor甜甜蜜蜜的吗，翻什么旧帐？”
Loki哼了一声，“性质没变，Charles，别指望我会这么快翻篇。”
Raven打断了他们，“Charles，别这么指责Loki。他有这样的混账前任，和Thor走在一起很不容易。”
Charles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男友，觉得自己快被这些接二连三的神进展击败了，“谁来告诉我，这又是怎么回事？”
Erik看向Loki的眼睛里燃烧着冷冰冰的怒火。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冷静地同Raven交流，“Darkholme小姐，我跟Loki Laufeyson先生没有任何关系，我是Thor的朋友，通过这层关系才认识他。昨天在餐厅我们因为一些误会产生了冲突，但刚刚这一切已经都解释清楚了。总之，你要知道，我和Charles正在交往，我们对这段关系很认真。”
Raven冷笑了一声，“Loki为什么要杜撰他和你的暧昧关系，他现在有交往的对象，这对于他的名声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？况且无论如何，你作为我母亲为Charles雇用的相亲顾问，居然对客户出手，这太没有职业素养了，对工作都这么儿戏，我怎么能相信你对我哥哥是认真的。”
她无可辩驳的反击让Erik再一度确信Xavier家的教育无可指摘。“我不知道Laufeyson先生是怎么想的。”Erik尽可能让自己听上去诚恳，“我也确实辜负了Xavier夫人的期望，但是我不能在Charles身上让步。我爱他，无论你会让我付出怎样的代价，我都不会放弃他。”
Raven犹豫了，她不喜欢这种自己好像爱情剧里棒打鸳鸯的恶人角色的现状。于是，像她一贯拿不准主意的时候一样，她叫了Charles的名字。
Charles安慰地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，“Erik说的都是真的，我很抱歉之前没有及时向你解释一切，Raven，但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。”
Raven疑问地望向Loki，那家伙毫无愧疚地放下手机，“我们十分钟前才解开那个误会。我也不确定这家伙对Charles是什么意思，我只是想让你保护他。”
就为他流露出的这一点点真诚，Charles想自己可以花些时间原谅他。
他和Raven同时出声：“把你刚才录下的视频删掉，Loki。”
Loki不情不愿地照做了，“遗憾啊，如果Charles你真的要跟Lehnsherr过一辈子，你们婚礼上播放的视频就少了一个绝佳的素材。”
Raven卸下了防备的姿态，“我还是很混乱，天啊你们四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匪夷所思的关系？”
Charles松了口气，同Erik对视了一眼，苦笑着回答：“相信我，我也很疑惑这一点。”
“你们得跟我说清楚，不然跟Sharon摊牌的时候，别想我站在你们这一边。”Raven气鼓鼓地说。她转身将那盒砸了Erik的蛋糕放到Loki床边，“我再也不会相信你对我说的任何一个字了，你这大骗子。”
Loki冲她假笑，“高中最后那年，我跟你说你可能毕不了业，最后你发奋图强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，你也是这么说的。”
Raven抢走他最后一块苹果，拉着Charles走了出去。Erik瞪了他一眼，Loki都懒得回敬他，“看在我最后还是为你说了好话的份上，把Thor叫进来，谢谢。”Erik甩上了门。
Thor很快走了进来，Loki奇怪地盯着他，“你的脸怎么了，怎么换了身衣服？”Thor还没回答，他就想到了答案，他眯着眼睛语气危险地念出Erik的名字，“他竟敢打你！”
Thor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这个，“别担心，Loki，这只是小伤。最后我们解决了问题，我总会找机会揍回来的。”他兴冲冲地坐到Loki面前，迫不及待地向他展示手上的盘子，Loki的怒火刹那间烟消云散。
“Loki，我尝试了一下你说的小兔子苹果。”
Loki看了一眼那些大小不均，更像是被刀子谋杀的水果碎块，沉默着把盘子抽走放到一边。他捧住Thor的手，轻柔地碰了一下他发红的食指，“你把自己划伤了。”Thor不以为意地看了看，“我自己都没发觉。”
Loki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脏会因为这句话酸软得不像话。
他挑了个苹果，在Thor惊奇的目光中又快又稳地削下一层不断的外皮，然后将那颗圆润饱满的果子递到他手里，“以后你都不要碰刀子，我来做这些就好了。”
Thor说不出话来，他咬了一口苹果，味道当然只是普通的苹果，但正如Loki之前对Charles说的，这其中代表的心意比一颗黄金做的苹果都更珍贵。他找到一个愿意一辈子给自己削水果的人，人生还有什么不足呢？
同时，他也有点对Erik刮目相看了，所谓“专业人士解决问题的方法”，有时候真的能带来惊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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